。雪兔子爱吃糖

别管我了啦

【黑虹】相见欢(四)

前文见惜余欢,预///警详见第一章

两人有娃,注意避///雷嗷~

英雄救美?美救英雄?


第四章 一朝风露笑相逢(4)

景虹在这一夜忽梦旧事。一些兜转缠鉞绵、起伏婉转的泛了黄的故事,忽又明晰地在他面前打开。


当年魔教覆鉞灭,江湖却未曾止戈。新一代七侠到底年轻,未能立威于世。身为七侠之首的景虹更是因坤承之身备受质疑,甚至有好事者津津乐道于隐晦的流言,暗指他不过是凭借一副好皮囊周旋于玄天父子之间,最终才能打败魔教。


谰言蜚语,景虹自是不放在心上。只是没有能称霸一方的王,于是豪杰并起,群雄逐鹿,开始了无休止的争斗。七侠尚且无力管顾,只好退而求其次。玉蟾宫广布恩鉞德,沈朓助寒岚经营三载,终得口碑载道。小神医悬壶济世,施医布药,三年间竟也有奇遇,于是在那本《济世医典》后又添补了所遇奇异病症并医治方法,也算是大功德一件。江影纱、禹奔结伴同行,云鉞游四方,行侠仗义。有琴与夫人依旧于十里画廊中避世而居,悉心抚养幼子欢,不过这百草谷倒成了小神医草药的最大来源地。


而景虹,在飘摇艰难中终于看着小姑娘平安成长。那一年春寒料峭,时近四五春月,山中却仍是寒凉如冬。小姑娘出生那一日竟下了一场雪。景虹抱着她看小雪纷纷,为她起名“霙”,拟了小字亲鉞热唤她玉鸾,皆是雪的美称。望她如雪如冰,纯净美好。


是时常有宵小流窜作乱,江湖各门派亦蠢鉞蠢鉞欲鉞动,明争暗斗,各怀异心。景虹忧心时局,身为七剑之首,助武林盟平息纷乱、维持表面的和平也自认是分内之事,于是常常奔走江湖,不得不将玉鸾转托玉蟾宫代为照管。


彼时漠北乱起,景虹接受武林盟委托前去助玄武门平乱。风雪黄沙的风光,一望无际,荒芜,空阔,倒是难得的体验。待情势稳定,玄武门主百般客气挽留他作客几日,景虹一一推拒了,却于归途中救起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乌发赤眸,十一二岁的模样,灵眸转盼间散发着一种蓬勃而发充满野性的美。她自称凤狄族的少主,硬要拉着景虹去她族人之地,要向他表达感谢之情。景虹本想婉拒,但他看着小姑娘,却无端地想起玉鸾,想着玉鸾长大后,是不是也会如此活泼明艳,自鉞由自在。


于是他跟着凤狄少主来到女王面前,听着小姑娘叽叽喳喳向女王撒着娇,报告她这一路如何惊险,幸得白衣少侠相助才脱离险境。他只礼貌端立,微微侧首细细聆听,准备适时地说上一些客套的场面话,然后继续他的归程。小姑娘天真烂漫,面容严厉的女王也带着温和的微笑仔细听完,向景虹表达感谢。


“凤狄不比中原富饶,恐怕无甚珠宝珍玩值得回报。”女王缓缓道。


景虹方欲开口说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女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时恍惚。


“但凤狄族人世代承袭秘术,善医善巫,景虹少侠,您可有什么心愿?”


他有什么心愿?恍惚间他脑海里浮现一场弥天的大火,一个凄凉的长夜。人生中的恨憾,他早已明白无可挽回,但电光火石之间的心念一动,他恍然明白,原来心底还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希冀。可是……


“我……没有什么心愿。”


他终是这样说。


“若说此时此刻最大的愿望,便是海晏河清,梧盛凤鸣,我所珍重之人皆能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风拂起他束起的发,也拂起他清淡微甜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沉水香。坤承的气息不合时宜地弥漫开来,他变得有些焦虑,收敛了视线。女王从王座上站起,缓缓步至近前。她静静凝视着景虹朗星似的眸,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过瞳孔,将他的内心一览无余。她微微俯身一礼,身上繁复的金饰碰撞着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少侠胸怀广博,我亦拜服。只是,”她踱了几步,复又将目光投向景虹,“少侠可曾为自己想一想?”


景虹茫然:“我只求问心无愧。”


女王审视地看着他。“少侠便不曾想过要弥补什么缺憾?”


景虹微微一笑:“已成缺憾,却要逆转天命,强行而为,终归是要有代价的。如果只是我自己,那也无妨。只是恐怕……”他沉吟片刻,作了一礼:“多谢女王,在下便告辞了。”


他旋身欲走,却听女王问道:“少侠已有鉞意中人了?”他怔愣原地,闭目长叹:“故人已去多年。”雨露期逼近,他的双鉞腿已止不住地微颤,只强撑着,不愿旁人瞧出破绽。


他并非不接纳自己的身份,只是抵不过江湖流言、世俗偏见,终是要顾忌三分。


女王了然:“我明白了。”


她复又走上王座,击掌三声。立刻有身披赤红长袍的凤狄族人高高托举着绘有凤纹图样的青瓦罐走上前来,侍立于景虹身后。


“天行有常,聚阳为乾,合阴为坤,中和为衡。乾坤相吸,阴阳相合,乃是自然节律。若在气息所钟之处施以封印,那便可跳出这红尘十丈,从此不为所扰。”女王颔首,“我想,这便是少侠最需要的了。”


景虹有些困窘:“女王明鉞慧,竟是将一切都看破了。”


女王慈和地笑着:“不必害怕。闭上眼睛,很快就结束了。”


景虹盘腿坐下,解鉞开衣带微微松开领口,闭上双目。凤狄族人吟哦着上古之语,颈后旧伤痕处凉凉的,有些微刺痛。而后,竟失去了意识,恍如一梦黄粱,再醒来时他衣衫整齐地躺在床榻上,女王见他苏醒,笑着道:“这便好了。”想了想,她又嘱咐道:“这封印其实也有解除之法,若有机缘愿与故人再结前缘,封印自然也就破了。”她说完又歉疚地笑,“抱歉,勾起少侠的伤心事了。”


景虹谢道:“多谢您了。”


凤狄少主与景虹送别,临分别时好奇问道:“少侠哥鉞哥的意中人,是怎样一个人呢?”景虹望向远际疏淡的白云,轻声说道:“他是一个强大的人。”也许他的目光泄鉞露了某些哀伤的心事,凤狄少主不再追问,只热烈地笑着,向他作别:“祝少侠哥鉞哥此去平安,从今往后,皆能如愿!”景虹笑着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郑重道:“多谢!”


策马扬鞭,奔向远方无边的天地之间。



梦醒时仍是夜半。夜风吹开了小窗,透入一丝微寒。景虹朦胧地睁着眼,却见玄虓湛蓝的眸子在暗夜里似星子般澄亮,近在咫尺。于是低声问:“睡不着吗?”


玄虓却望着景虹松散的领口,微透出白鉞皙的肌肤,颈后烙着一枚漂亮的朱砂凤纹。他入神地看着,不知在思索什么,轻轻抬起手去,想要触鉞碰。景虹困惑地看着他动作,不由面上微热,不着痕迹地侧身躲过。


玄虓出声道:“那是……”


另一边玉鸾却哭闹起来,引得景虹马上去看。原是做了噩梦。景虹好不容易安抚重新哄睡了她,回过身来也深有倦色。玄虓便说:“再睡会儿吧。马上天亮了。”却再不提之前的话。景虹点点头,躺下不多时便睡沉了。玄虓彻夜不眠,只静静地望着屋顶落了灰的梁。


第二日便也起得早。


景虹寻来一顶幂蓠,皂色薄纱兜头兜脑将玄虓整个网住了,遮掩住他一头如雪白发,只说是因来到人多之地,怕他的模样太过引人瞩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想避却避不过,当景虹抱着玉鸾,与玄虓一同在二楼凭栏用早餐时,无端的是非却也到来。


一早便听得街头巷尾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道玉蟾宫主特采灵泉甘露,收了一季的桃花,酿作甘醴,在宫门前布施,免鉞费分予众人。传闻玉蟾宫灵泉有延年益寿、助长修为之功效,听闻有此等好事,不管是布衣百鉞姓,还是江湖人鉞士,纷至沓来。


景虹蹙眉,正想吃完早饭早些上山,却听一栏之隔,楼下桌旁几位闲人在嚼些闲言碎语。本不作理会,只是这些人越说越过分,断断续续地飘到他们耳朵里。


“玉蟾宫年年此时分鉞派佳酿,真是好东西啊。”


“那玉蟾宫主也是美若天仙,不愧是武林第一美鉞人。去年有幸得见一回,竟是令人茶饭不思三月有余,不知今日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玉蟾宫主是美,可若说长虹剑主,比起第一美鉞人来那也是不遑多让,更何况这坤承的风情……”


那几人声音低了下去,听得含混,只是听得他们不知说了什么,笑得隐晦。笑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又道:“可惜再如何风情,李兄,你也见识不到了。长虹剑的厉害,江湖可无人能出其右啊。”


姓李的哈哈一笑,将手中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笑道:“再怎么厉害,到那时候,还不得哭着求乾泽的雨露?只可惜他早早地归了魔教那小子,那小子死了以后,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安慰自己……”


“应该会感到很寂寞吧?”


他们又笑着窃窃私鉞语,不必猜也明白是些什么污鉞言鉞秽鉞语。


景虹倒是面色如常,给玉鸾喂了些吹凉的青菜粥,只是放下汤匙的手有些微的颤鉞抖。


玄虓瞥一眼楼下,问道:“他们说的长虹剑,便是你吧。”


楼下的闲言还在继续,景虹不着痕迹地捂住玉鸾的耳朵,抬眼看向玄虓,轻轻摇了摇头。“吃完便走吧。”


玄虓看一眼景虹与玉鸾,却放下竹筷,起身下楼去了。景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疑惑地探头望去,却见玄虓走到那些人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在下冒昧,方才听闻诸位壮士言谈,气度不凡,生了景仰之心,特来拜会。”


那姓李的显然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之人,于是道:“少侠客气了。少侠也是去玉蟾宫一尝仙酿的吗?不知是哪个门派的?瞧着倒是眼生。”


“在下山野之人,不曾入得何门何派。只是听说玉蟾宫主心善,多有布施。如今正巧赶上好时候,便也来凑凑热闹。”他话锋一转,“看诸位周鉞身气度,想必是出自名门了。”


为首的便站起来道:“在下三清剑派大弟鉞子李恕道。”


玄虓微笑道:“原来是三清剑派高徒,可见名门教养,实在令人百闻不如一见。”他语带讥诮:“贵派尊师的教鉞诲,便是教诸位聚众闲谈,乱嚼舌根?”


“怎么说话呢?你算什么东西?”座中几人便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推开玄虓。玄虓身鉞体大不如前,怎么受得住他们这一推,当即踉跄数步,胸口亦隐隐作痛。幂蓠皂纱微微一掀,露鉞出他披肩雪发,三清剑派众人一见更恨道:“当是哪里来的狂徒,竟是个妖怪!”


玄虓冷冷笑道:“无根无据的事便大肆谈论,乐在其中,实在下作!”


李恕道当即拔鉞出剑来架在玄虓脖颈,喝道:“妖孽,还敢造次!”当即便要祭出法鉞器束缚玄虓。


只见流光破空,铮然有声,雪亮的刃挡开玄虓脖子边的剑,震得李恕道虎口发鉞麻,剑当场脱手落地,连带着腕也隐然作痛,显然已内伤。


李恕道怒道:“谁!”


却见一袭白衣飘然而至,景虹轻踏围栏飞身而下,翩翩落地,向李恕道施然一礼。“见过李大侠。”


赤红长剑光泽流转,在空中飞转一圈,稳稳飞入景虹手中。


三清剑派定睛一瞧,皆畏惧地后退稍许。


李恕道冷哼一声,勉强回以一礼:“原来是景虹少侠。”见景虹将玄虓护在身后,心头火起,质问道:“敢问少侠,这位是何许人也?竟是一头白发,如妖邪一般?出言挑衅,恬不知耻!”


景虹温言:“这位少侠是在下的客人。他身患顽疾,故而青丝成雪,异于常人。我这位朋友性鉞情直爽,方才他言语冒失之处,还望诸位多多见谅。”


李恕道愤愤道:“凭他空口白舌羞辱一番,倒损了我三清剑派的颜面,这又如何算?”


景虹只一笑:“三清剑派名扬天下,当鉞世谁不敬服?小小凡俗之言,能作得了什么数?是非公鉞道自在人心,如诸位一样,明眼人必定不会听信世俗的流言,又怎会因此看低三清剑派一头?只是今日到底是我失礼于诸位,本该自罚三杯,赔诸位一顿酒菜,可现下人命关天,在下还要带我朋友赶路求医,便不做陪了。”


这话说得李恕道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匆匆一礼,便领着另外几人离开客栈。


景虹忙去看玄虓,一边道:“你和他们争什么?可有伤到?”


玄虓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指着胸口说:“这儿疼。”又冷哼一声,“你倒是气度大得很。”


景虹气得笑了,去给他揉,又仔细检鉞查了他的脉象,道:“流言蜚语,禁得了这几人,又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见他没事,于是放心地回楼上抱起玉鸾。小姑娘早聪明地躲了起来,想必是早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和景虹之间达成了默契。


这一插曲倒松动了景虹和玄虓之间的气氛,上山路上倒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终于到了玉蟾宫门前,因正门喧闹,特绕路去了侧门,早有穿紫衫的宫女在此等候。宫女一见景虹来,便乖鉞巧地行了个礼,好奇地看了看玄虓,旋即让他们在此处稍候,自己回身进门去通传。


候了片刻,却见幽曲回廊内转来一青袍黄杉的身影,他身形修鉞长,步伐轻鉞盈,只听得环佩相击衣摆曳地的声响,转瞬便到了他们面前。


来的不是寒岚,却是沈朓。


“阿朓,你也在?”


沈朓从景虹手中接过玉鸾,小姑娘鉞亲鉞昵地抱住他的脖子,脆生生喊了一声:“沈伯伯!”“哟,好久不见,我们小鸾儿越来越漂亮了!”沈朓伸手捏鉞捏玉鸾柔鉞软的小鉞脸蛋,又向景虹道:“是啊,正巧回来,听岚姑娘说你传了急信。”他顿了顿,“我都知道了。”


景虹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即又笑:“真好。如今玉蟾宫如此繁盛,可有你一半功劳。”


沈朓一双桃花美鉞目含情带笑:“我哪能争这功呢?全靠岚姑娘费心罢了,我不过是打打下手,干点抬抬托托的体力活。”他抱着玉鸾掂了掂,直逗得小姑娘咯咯大笑,又把她放到景虹怀中。于是又看向玄虓。


景虹出言道:“阿朓,他……”


沈朓抬手止了他话,走向玄虓。


离了不过数步,沈朓忽而化掌为刃,击向玄虓肩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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